1To-love11卷心菜

周而复始 最后还是 失去你吗

上——

   时间说快也快，在剧场的这么些年，唐莉佳觉得自己像是过完了人生的大部分。

  

   少了好多天真又锐利的心气儿，梦想和未来像是被松开线的风筝，看不到头。

  

 也许该稳定下来，即使梦想最终只是梦想。

  

   毕业之后，唐莉佳用这些年攒下来的积蓄，再加上父母的支持，在重庆老城区里开了一家小酒馆。

  

   酒馆名字叫1921，没有什么含义吧，唐莉佳想，只有笨蛋才会觉得这是所谓的谐音。但她自己都觉得好蠢，明明就是好明显的谐音，那又怎么样，谁会知道。她也坚信没有朋友会拆穿她。

  

   酒馆不大，客人也不太多，大多时候都挺清静，总是会有那么几个多少年的好朋友来一起坐坐，喝酒，聊天。投影仪随时在播放一些她不知道从哪儿找的快生了锈的老电影。

  

   唐莉佳总是懒懒的躺在酒馆最里面的软沙发上，像退休的老人一样，撸着年岁逐渐变大的妹妹，一人一猫，呆呆地看着投的电影，脑子里不知道在神游什么。

  

   唐莉佳已经很久没有跳舞了，也很久没有举起过麦克风了。

  

   说实话，有点抗拒了，不知道怎么就有些抗拒这个被称作梦想的东西。

   也可能是这些年，梦想终究只停留在了梦想上。

  

   有时候，朋友们来了，就在桌上打打牌，聊聊废话，喝喝酒。

   时间长了，一些常客就变成了老顾客，来了就很自然的自己喝酒，听歌，看电影。

  

 酒馆双层，第二层是唐莉佳的一室一厅，虽然小，但东西很全。

 她觉得这样的日子过的也算惬意，虽然只有她一个人。

  

  

  

   又是一天。

  

   凌晨，两点多了。

   酒馆里已经没有客人了，只剩唐莉佳自己，像往常一样窝在沙发上，妹妹在旁边露着肚皮，舒服的睡着觉，伴随着一两声呼噜。

  

   电影自顾的播着，唐莉佳轻抚着妹妹，时不时喝上一口酒，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反正眼睛是没在看眼前的电影。

  

   门边的风铃清脆声响起，来客人了。

   这个时间来？

  

   唐莉佳抬抬头，看向那人。

  

   是一个女人。

  

   戴着帽子口罩，帽子拉的很低，包的很严实。很瘦，跟她差不多瘦。穿着白衬衣，黑色破洞牛仔裤，虽然看不见脸，但可以确定是个以前没来过的新客人。

  

   唐莉佳又把头扭回去盯着电影。

  

   她感冒的有点儿厉害，声音显得沙哑和低沉，一点儿也不像她本来的声调“酒在架子上，自己拿。小零食，价格有标，扫码支付，吉他，麦克风随便用，左边长柜上有书。”

  

   左婧媛没出声，扫了一眼这酒馆主人，那个似乎有点儿碍眼的沙发挡住左婧媛的视线，她只能隐约看到应该是…长发，很直的长发。

  

   这人似乎沉浸在电影情节里，目不转睛的看着看起来就很无聊的电影画面。

   左婧媛摘掉帽子口罩，拿了三瓶度数不太高的果酒，扫码支付过去，在离唐莉佳不远处的桌旁坐下。

   两人一猫，沉默。

  

   她很安静，安静的唐莉佳都快忘了她的存在，只是静静地喝酒，半躺在椅子上，显得很随意。

  

   一个电影的时间说快也不快，左婧媛面前的果酒从三瓶变到了七瓶，度数再低的酒也禁不住这么喝，更何况她也不是总喝酒。

  

 左婧媛喝的脸微红，半闭着眼，看着像醉了。但还是倔强的喝着眼前剩下不多的酒。

  

   唐莉佳伸了个懒腰，准备上楼睡觉了，拿起遥控，关上酒馆的门。

  

   起身才想起店里好像还有一个人，转过头看看那人，低着头，好像是睡着了。

  

 等等，这张脸…

   好像在哪儿见过。

   唐莉佳走上前，这…妈的。

  

   这他妈是左婧媛。

  

   唐莉佳后退一步，惊讶之余，本能的想逃。

  

   左婧媛却突然不合时宜的抬起头来，撑着桌子站起身，眯着眼看一脸诧异尴尬…和害怕？和…不知道表现了怎么的表情的唐莉佳。

  

   之后想起来，左婧媛觉得是因为酒，不然她当时又怎么会那么直白的盯着唐莉佳看。

 

   左婧媛吸了下鼻子，努力让自己站稳，她确信自己喝多了，要不就是睡着了在做梦。

  

   她扶住唐莉佳肩膀“唐莉佳？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啊…你也来喝酒的？”

  

   说着又好似大剌剌的挥挥手“啊…不对，我喝多了产生幻觉了…我们俩怎么会站在一起。”

  

   她又用手指戳戳唐莉佳，哇靠…好像是真的，摸起来简直和真人一摸一样，不是在脑子里ai换脸了吧。

  

   “怎么回事啊，不会是因为我太想你吧，妈的别搞，没睡觉都会做梦吗”

  

   “不至于吧我说…我都到这种程度了啊……”左婧媛再戳了戳唐莉佳的脸，好真啊，真的好真啊。又很快撇下嘴，自言自语：“假的，她才不想在我身边站着。她烦死我了。”

  

   又看了一会儿这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左婧媛站起身来，试探着轻轻抱住，再慢慢箍紧。头搭在她肩上，蹭蹭她的头发。

  

   “诶，好像真是真的…你该不会是她的替身吧…”左婧媛头抵在唐莉佳肩膀上，含糊不清的说。

  

 她有点儿头晕目眩了，她更确信这是梦了。

  

   唐莉佳双手悬空，始终没落到实处，眼眶红了一圈，她也说不上来自己现在复杂的感受。

  

   有点想哭，但是不想让眼泪掉下来，想把人推开，又不想拿开左婧媛的手。

   左婧媛终于松开手，摸摸唐莉佳的脸，摸到了一些湿润。

  

   她立马就慌了“你别哭啊，我就是抱抱你，假的都不能抱吗？对不起，对不起行吗，我就是想抱抱你。其实我还喜欢你，一直喜欢你。你知道吗？你是不是早忘了，我都没说让你和我和好呢还。那你要不要跟我和好啊唐莉佳，你同意一下，让我开心一下，求你了，让我在梦里开心一下。”左婧媛眨着眼睛嘴角向下。

  

   大概是好久没等到回复，左婧媛瘪了瘪嘴，闪着泪花，“我错了对吧，我不应该任性，我不应该伤害你，我已经改掉好多了，我现在真的好乖，你要不要看看我多乖。”

  

   左婧媛看着唐莉佳流下来的眼泪到了嘴角，给她擦掉，手指又顺着脸颊滑到嘴唇。好真啊，在梦里可以亲吗？

  

   “好想亲，”

   左婧媛迷迷糊糊的想。

  

   她并没有只想，而是马上付诸了行动。反正是在梦里，反正是在梦里。

  

   左婧媛轻轻贴上去，软软的，舔一下，有泪，是咸的，好亲，像真唐莉佳一样。

   唐莉佳看着她慢慢贴近，直到左婧媛的嘴唇触碰到自己。

  

   唐莉佳感觉心跳停了一秒，睁大眼睛感受着眼前人的无理，直到左婧媛舌尖开始描摹，唐莉佳身体僵住，像被冰块冰了一下，终于回过神，推开迷迷糊糊的左婧媛，深吸一口气，把还站不稳的左婧媛拉到沙发上。

   左婧媛摇摇晃晃的坐下，剩下的只有不知所措。

  

   她把手插进裤子的破洞里，低着头不闹了，也不哭了，眼角是红的，睫毛上还挂着隐约的泪花，看上去滑稽又可怜。

  

   她有点慌，这好像不是梦。

  

   唐莉佳看着她这个样子，一瞬间，仿佛看到了两人恋爱时每次吵架，左婧媛明明气死人，但还理直气壮委屈兮兮耍赖的样子。

  

   好像什么都没变，但现实又告诉她们一切都变了。

   唐莉佳靠在身后的架子上，沉默的看着左婧媛。

  

   过一会儿“清醒了吗，让你朋友来接你。”

  

   左婧媛飞快的抬起头瞟了一眼唐莉佳，低下头继续抠裤子的破洞。

  结结巴巴的 “我…我骑了摩托的…我可以，自己走…”

  

   唐莉佳皱眉“你确定吗？你这个样子骑摩托走？你是想…”唐莉佳无语的叹气“在路上被撞死吗？”

  

   左婧媛又不说话。

  

   唐莉佳觉得，她不止是变成了个哑巴，再这样下去左婧媛的裤子也要被抠掉了。

  

   看着她这副死不死活不活的样子，唐莉佳还是冲她伸出手“手机，解锁。”

  

   左婧媛的手从裤子破洞到了口袋，拿出手机，解锁，放在唐莉佳的手上。

  

   这会儿左婧媛不抠裤子了，改抠手了。

  

   唐莉佳打开联系人，看最新通话记录是高雪逸，指给左婧媛看，用眼神询问了下她。

   拨通电话，打开免提，拿到左婧媛面前，示意她说话。

  

   对面一接通，就传来高雪逸没睡醒的声音“喂。哥，这都几点了，你不睡觉我还得睡。大半夜非要出去喝酒就算了，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别让我去哪个地方接你，我不去，回不来你就睡街上。”

  

   左婧媛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大概“我在老城区这边，往里走，有家酒馆，叫1921，你…要不要”抬头看看唐莉佳，脑子像是瓦特了，嘴里憋出一句“要不要过来喝两杯…”

  

   说完左婧媛就懵逼了，那手机的手不明显的抖了抖。这是说了个什么啊…简直是……

  

   唐莉佳听完左婧媛的话，手明显停滞了几秒，翻了个她自以为不明显的白眼。

  

   唐莉佳拿过手机“她现在在城东西路1921酒馆，喝的不太少，这样肯定是骑不了车，我觉得你还是来接她一下比较好。”说完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边的高雪逸可谓是懵逼它妈给懵逼开门。本来就没睡醒，眯着眼问问空气，这他妈什么意思？

   这个声音，唐莉…佳吗，说像也像，但又不太像，只是除了唐莉佳她想不到还有谁会这种语气了。

  

   卧槽，不是吧，什么情况啊。

  

   高雪逸现在是一点儿也不困了，胡乱穿上衣服，开车导航到唐莉佳给的地址。

   一路上止不住在想，搞什么啊，喝酒怎么还喝到前女友那儿去了，够牛比的。

   

   这俩人，够牛比的。

   唐莉佳重新打开酒馆门，往外面扫了一眼。

   一辆深蓝色的摩托，拉风又张扬。

  

   她转回头面无表情的对左婧媛说“那你的车怎么办？”

  

   左婧媛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手心冒汗“我现在住的也不远，要不然，明天再来骑？麻烦…放一宿…”

  

   唐莉佳尽量避免着跟她眼神交流“你一会儿推到后院吧，明天自己骑走就行，不用打招呼。”

  

   “嗯。”

  

   又相顾无言，唐莉佳悄悄的瞄一眼左婧媛。

  

   坐的还蛮乖。少了好多以前那种不管不顾的感觉了，收敛了很多，乖…了很多。

  

   唐莉佳收回视线，不知道在想什么。

  

   左婧媛现在只感觉到无尽的尴尬和想死。随着慢慢的清醒，刚才自己亲唐莉佳，哭着求和好的画面全冲进她的脑子里，甩都甩不掉。

  

   太丢人了啊，太他妈丢人了啊。在唐莉佳面前啊。

  

   左婧媛在心底重重的叹了口气，低着头只期盼着高雪逸能快点来。

   越是这种时候，时间越像是看笑话的观众一样，仿佛停滞不动了。

  

   两人间的尴尬气氛僵持到了极致，谁也不愿意主动开口打破这沉默，谁也不知道要开什么口打破这沉默。

  

   唐莉佳在这个时候，真的好怨恨妹妹，怎么能睡的这么熟，怎么就是醒不过来，但凡它能醒过来也不至于这么尴尬。

  

   这猫…露着肚皮呼呼大睡，甚至还打着一两声不明显的呼噜……

   左婧媛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到了裤子的破洞那里，这一晚上过去，这个破洞牛仔裤大概就要阵亡了。

  

   终究还是左婧媛被这诡异的气氛打败了。

   红着耳朵，仔细听的话，声音还是抖的“你…额，最近还好吧，感觉应该，还不错…的样子。”

  

   唐莉佳扬起嘴角笑了笑，她不会知道她的笑其实看起来是多么的刻意。

   “还好，挺清净的，刘力菲闹闹和倩倩奶盖她们也总是过来一起聊聊天喝喝酒。”

  

   左婧媛眼神明显暗了暗“嗯…你们，刘力菲奶…盖你们还…挺好的，刘力菲她们倒是没跟我说起过你在重庆开了个酒馆…”

   话说出口，两人又沉默了。

  

   唐莉佳挑了下眉，看了一眼左婧媛，没接茬。

  

   这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心里对左婧媛说“您怕是傻了，刘力菲她们怎么会跟你说你几年没联系的前女友的现状。”

  

   左婧媛话说出口，猛得觉得自己仿佛是个什么二比，在心里更加尴尬一万次，真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止不住在内心狂骂“我的天哪，左婧媛，你在说什么啊，你是煞笔吗？妈的，碰到唐莉佳就成说话不过脑的煞笔了。”

   大概又过了一个世纪…左婧媛轻咳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试图为刚刚自己丢脸的行为辩解“那个…你别在意啊，刚刚酒喝的有点多了，就是，那个，亲…你那个你别当回事啊，说话也是酒喝多了就乱说，都没过脑子…”   

  

   唐莉佳盯着她几秒，没说话，下垂的嘴角似乎暴露了她不开心的情绪。

  

   她就这么看着左婧媛越来越红的耳朵，突然弯腰凑近了些，皱了皱眉“别当回事？”看着眼前人又轻笑一声“我也没说我当回事了啊。”

  

   左婧媛心又沉了下去，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心里像是攒着一口莫名的气。目不转睛的盯着唐莉佳“我还以为你当回事了呢。”

   高雪逸从外面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可怕的场景。唐莉佳凑近左婧媛，轻声笑着，两人像是在说耳语，左婧媛的耳朵还红的透透的。

  

   高雪逸感觉自己穿越了，天知道这有多诡异。

  

   看着两人似乎没打算继续什么更过分的行为，高雪逸才尽量不尴尬的出声“那个…左婧媛，哈…哈你还真是，不让你半夜出来喝酒你非出来，别给我耍酒疯啊，不然我给你扔街上！”

   左婧媛听到熟悉的声音，心里紧绷着的弦儿一松，手也不抠裤子的破洞了，转过头去冲高雪逸发泄“请问你是属千年老王八的吗，这么慢，再晚来会儿天就亮了！”

  

   唐莉佳也终于等到了救星。

  

   她起身，对着高雪逸礼貌的打了个招呼，笑了笑，细细去品这个笑的话，其实不难看出其中的感谢。

  

   唐莉佳转过来对左婧媛说“记得把车推后院去，后院从侧门进，钥匙在锁上。”打了个哈欠，回到沙发抱起睡的半死的妹妹，装作优雅的样子，实则内心骂骂咧咧，尴尬万分的迈着看似轻盈的步伐上楼了。

   左婧媛在唐莉佳起身后飞快起身，感受着自己没出息的心跳声，拉着高雪逸快步走出去。

  

   感受到新鲜空气的左婧媛终于能放松下来。深吸一口气，恶毒的盯着高雪逸“你怎么不快点来！你知道我多尴尬吗，我简直，是我这辈子最丢脸的时刻，我去……我真的尴尬透了，靠！”

  

   高雪逸才委屈呢，好心好意来接这个在前女友面前喝醉了酒的痴情狗，还得被她发泄一些不知名的傻逼情绪。

  

   她被骂的有气“关我屁事啊我说，我好心的凌晨四点来接你这个看起来不太醉的醉鬼，救你于水火之中，还得挨你的骂呗，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左婧媛不再出声了。

   靠着墙，不知道在想什么，胡乱抓几把无辜的头发。

  

   直到她身子慢慢的有些颤抖，声音挂上了哭腔“我真的好丢人啊，在她面前我永远像个笑话。”点上一根烟，眼泪顺着脸流下来。

  

   高雪逸看着这样的左婧媛，终究还是于心不忍，半轻不重地给了她一拳“别给我矫情啊，你……唉…”

  

   把左婧媛的车推到唐莉佳说的后院，又连拉带拽的把左婧媛弄上车。

  

   左婧媛压抑的哭泣声逐渐显露，最后演变成号啕大哭，单薄的身形抖个不停。

  

   高雪逸看着后视镜中狼狈不堪的人，无奈的叹叹气。

  

   她知道劝不了，在唐莉佳这件事情上，左婧媛从来没有，也没想过，要向前看。

  

   她只希望这次两人的重逢，也许能是个好结果。

  

  

   唐莉佳现在只觉得脑子混乱极了。现在的心情根本没办法形容。

  

   此刻，脑中充斥着的，全是那些回忆。

  

   好的，坏的，值得怀念的，或者也许应该忘掉的，回忆。全是和左婧媛的。

  

   这一夜，注定无眠。

   脑子昏昏沉沉到了将近七点，唐莉佳终于遭不住睡着了，第二天睡到了中午也没能起床。

  

   还在熟睡着就被电话叫醒，起床气加上昨天见到前任的复杂心情，唐莉佳眯着眼抓起手机。

  

   想吼，却发现声音不受自己控制，嗓子有点哑…沙哑的低音还能听出一些不痛快“喂…谁。”

  

   左婧媛愣了一下，被身边高雪逸推推，像是缓过神，这位声音更是哑的厉害“是我，看你没开门，在你酒馆这儿等了一会了…今天是不在吗，我来骑车…” 

   左婧媛穿着连体工装衣，戴着墨镜，一手夹着烟一手跟唐莉佳打着电话。

  

   此刻，倒是看出些许年少时的轻狂。

  

   只是…话语间的沙哑和试探似乎暴露了左婧媛面对电话那头的人的小心和没把握。

   唐莉佳猛的坐起来，被这通电话打的一点儿困意都没了，咳了一声，看了下电话那头。

  

   没换号码，她俩都没换。

  

   “咳…咳……额，不好意思啊，昨晚睡的太晚了，没能起得来，麻烦等我一下，我马上就下去”唐莉佳伴随着一两声不舒服的咳嗽，身上穿着吊带睡裙，披起架子上的外套就要下床往外走。又想起什么似的，返回去戴了个口罩。

  

   没带妆，不能在前女友面前丢人，该死的自尊心真是不分时间地点的作祟…

   下楼开门，看着门边的人正抄着兜儿，熟练的吞云吐雾。

  

   唐莉佳皱起眉头，抱起手臂，沉默的看着左婧媛。

  

   高雪逸杵了杵左婧媛，左婧媛这才从飘远的意识里回来。下意识掐了烟，脱口而出“平时不怎么抽烟的”，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没必要解释了。

  

   低头看着烟头愣了愣，又像没事发生一样说“那我去骑车了，麻烦你了，放了一宿。”

   唐莉佳也不回话，只是跟着左婧媛往后院走。

  

   高雪逸默默的回到了车上，她才懒得管这两人的孽缘。

  

   “要不，喝口水再走。”唐莉佳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问这么一句，是嘴说的，不是她说的。

  

   袖子里的手狠狠暴露了她的紧张。

   左婧媛转过头看向唐莉佳。

  

   “当然，你要是不方便，也没关系，当我没说。”唐莉佳像是在给自己台阶下。

  

   “方便啊，怎么不方便，正好渴了。”左婧媛边推车边波澜不惊的回唐莉佳。

  

   “嗯。”

  

   两人又沉默了，大概可能因为沉默是金吧……

   左婧媛给在车里的高雪逸发了微信：你要不要进来，唐莉佳让我喝口水再走。

  

   高雪逸真的很无语。

   她很想说一句自己一丁点都不想进去。不情不愿的下了车，要知道，谁也不愿意在一对分了这么久的尴尬情侣中间当调和者。

  

   但为了这个傻叉兄弟的幸福，高雪逸还是叹了口气，挂上笑容等在门口。

  

   左婧媛把车停在店门口，唐莉佳也挂上店主今日休息的小牌子。

   唐莉佳深吸一口气，化不了妆了，摘下口罩。倒了三杯温水，自己靠在桌旁的酒架上。

  

   左婧媛依旧戴着墨镜，和高雪逸坐在沙发上，相顾无言。

   还是高雪逸坐不住，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主动跟唐莉佳搭话“你是打算在重庆定居吗，看你现在的生活还挺稳定的。”

  

   “嗯，跟家人商量过了，买了这个两层的，算是个商铺吧，二层改成了一室一厅，我就住那儿，一层酒馆，挺方便的。老城区人也不多，邻居都很热情，感觉还挺不错的，打算就安定下来了。”说着看看高雪逸和…倔强的戴着墨镜的左婧媛“你…们呢。”

  

   高雪逸看左婧媛还是没有开口的打算，不明显的白了她一眼继续说“左左父母来这边定居了，一直在劝她过来这边，这次被劝的有点动摇，让我跟来看看。没想到，这么巧，半夜非要出来喝酒，就到你的酒馆了…”

   “嗯，确实巧，”唐莉佳总是善于一句话结束话题。

 看向左婧媛，那人一言不发，又在抠手…她就想知道，手有什么好抠的。

  

   还是忍不住问“你…眼睛是怎么了吗？”

  

   左婧媛抠手的动作静止了一秒，有些勉强的笑“可能昨天喝酒喝多了吧，眼睛有点肿。”

  

   高雪逸沉默的喝了口水。

  

   唐莉佳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鬼信。

   喵～妹妹听到声响，从楼上下来，疑惑的看着这两位客人。

  

   这个人……似乎有点熟悉，用爪子扒拉扒拉。

  

   左婧媛惊喜的叫出声“妹妹！”

   伸手要去抱，妹妹却飞快松开爪子，像是被左婧媛的激动吓着了，跑到唐莉佳身后。

  

   唐莉佳蹲下，轻轻的安抚妹妹，本来里面就只有一个吊带，这样让人不得不看，压根就忽略不了。

  

   左婧媛不着痕迹的收了眼神。

   唐莉佳抱着妹妹在左婧媛高雪逸面前的椅子坐下“它现在越来越能睡，可能是岁数大了吧，一天到晚找不见它就是在睡觉。”话语间少了很多尖锐，取而代之的是温柔和宠溺。

  

   左婧媛轻抚妹妹，谁能想到呢，几年之后再见面，两人还能不吵架的在这儿聊妹妹。

  

   她觉得自己有点像离异家庭里的妈妈，见到好久不见已经变得陌生的孩子…

  

   高雪逸却觉得这种氛围简直太奇怪了，这要是放在以前，让两个人的粉丝看到，那一定会是w妈的咒骂盛会。

   清脆的风铃声响起，卢静风风火火的闯进来“唐莉佳！我给你打了一百个电话了！您那耳朵是聋了吗？不用可以借给别人的！”刘倩倩和洪静雯刘力菲也紧随其后地讨伐“我还以为睡着了听不见，原来是故意不接！”

  

   走到前面才发现沙发上还坐着两个人。

  

   高……雪逸？那这个人带墨镜的人是…

  

   我靠，左婧媛。

  

   卢静差点没又张嘴叫出来，不是吧，这两位姐怎么在这儿啊。

   唐莉佳叹口气，软下口气，无奈的冲几个人解释“手机在二楼嘛，没听见。”

  

   呆在原地的几个人坐下，刘力菲看着左婧媛，又看看唐莉佳，有点奇怪，也有点违和。

  

   没忍住问了句“你俩这是…在干嘛…”又伸出两根食指对着碰了碰。

  

   气氛陷入诡异的安静…唐莉佳尴尬的扶额“你在想什么啊……”

  

   高雪逸被这气氛渲染的想笑，悄悄看一眼左婧媛，虽然极力掩饰，但依旧能看出来这小子心情不错。

  

   ……高雪逸默默翻了个白眼。

   “那个，摩托在这儿放了一宿，我来骑车的，顺便喝口水。”左婧媛笑着解释了一句。

  

   “哈哈，那就喝两杯呗，这么久没见了，聊聊天儿，一起坐会儿。”还是卢静开口打破僵局。

  

   高雪逸看看左婧媛想留下又不好意思开口的傻叉扭捏表情，想揍死她，但还是笑着接话茬“好啊，那就喝两杯哈哈哈……”

   唐莉佳搬来一件儿葡萄味的冰啤，捧了一大堆零食，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跟几个人说“我上楼换件衣服，等我一下，你们先聊着，我一会儿来。”

  

   妹妹看唐莉佳走了，也拖起日渐肥胖的身躯跟了上去。

  

   左婧媛目光不由自主的紧随着唐莉佳，转过来发现昔日的同事和许久没有联系过的几个老友都在看着自己。

  

   刘力菲几个人互相对视几眼，忍不住吐槽“你这是什么造型，室内还带墨镜，这是最近的什么新潮流吗？”

  

   “……”

  

   左婧媛皱起了眉，都怪自己没出息，昨天哭的稀里哗啦，现在只希望眼睛不那么肿了，拜托在好久没见的前同事面前留点面子吧…

   真的丢人啊。

  

   没办法，只能摘掉墨镜。

   拿下墨镜，面不改色的跟几个人解释“昨天点了外卖，应该是过敏了，今天早上一醒，就成这样了。”

  

   谎话张口就来，一点不脸红，高雪逸在心里给左婧媛树了个大拇指。

  

   “我说呢，我还以为怎么了，这么红，又红又肿，不知道的还以为哭了一宿呢。”

  

   卢静看到左婧媛红肿的眼睛吓了一跳，现在差不多已经消肿了，但眼尾还红的厉害，很像是…哭的。

   左婧媛手一顿，语气竭力自然“过敏，是过敏，我早上起来看见也觉得很像哭的，以后点外卖之前一定要注意，哈哈，不然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真的是。”

  

   高雪逸在一旁已经憋死了，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大家目光一致的看向她。

  

   为缓解尴尬，高雪逸拿起一瓶酒，打开，嘴角抽搐着浅尝了一口“嗯，葡萄味的，还不错，大家喝酒吧”看了一眼左婧媛，继续说“但是也别喝多啊，我觉得没准酒喝多了也会过敏呢……”

   左婧媛把手伸到背后，重重的掐了下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高雪逸，高雪逸忍的呲牙咧嘴。

  

   气氛慢慢放松起来，大家都闲聊着最近的生活，等着去楼上换衣服的唐莉佳下来。

   左婧媛边喝酒边不着痕迹的看洪静雯，两人眼神交汇，洪静雯自然的开了两瓶酒，将一瓶放在身旁。

  

   左婧媛皱皱眉，喝了一大口酒。

  

   刘倩倩感受着两人间的磁场，将这一切收入眼底，无声的碰碰刘力菲和卢静，两人一副“我怎么会不懂”的表情。

  

   说实话，刘倩倩挺感慨的，这种场景好多年没有过了，今天大家坐在一起，仿佛回到了恩穗。

  

   还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唐莉佳终于下来了，换了一身休闲装，白色的卫衣和简简单单的牛仔裤，看上去很清爽。

  

   还……化了个淡妆。

  

   卢静撇了撇嘴，调侃道“呦，今儿是什么日子啊，见我们还化个妆，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讲究，啧啧啧。”

  

   左婧媛扬起嘴角抿了一口酒，看了一眼逐渐黑脸的洪静雯。

  

   唐莉佳红了个耳朵尖，指着刘力菲让她闭嘴。

   妹妹跳上沙发，非常自觉的趴在c位，好奇的看着几个人。

  

   唐莉佳想都没想就坐到洪静雯旁边留出的位置上，左婧媛轻轻不自觉的捏了捏酒瓶，洪静雯把开好的酒递给唐莉佳，唐莉佳笑着接过，一切都看起来那么自然。

  

   左婧媛看到她们这样，越来越感到心烦意乱。

   高雪逸感受着左婧媛越来越明显的情绪，看着不经意的问了句“你们大家毕业之后有谈恋爱吗，这么长时间没联系，也没见你们怎么发过朋友圈。”

  

   刘力菲撕开小零食的包装袋，边吃边说“谈什么恋爱啊，除了闹闹前年谈了一个小帅t，我们都单着呢。”

  

   卢静差点没被那口酒呛住，狠狠锤了刘力菲一拳“想死啊你，什么小帅t，你才是小帅t，你全家都是小帅t！”

  

   “呦，有什么不承认的……哈哈哈哈哈”几个人开始逮着卢静调侃。

   左婧媛看了一眼唐莉佳，没谈过啊，又看看洪静雯，没抑制住内心那种意料之外的开心，笑了……

  

   卢静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笑什么笑！你也是小帅t！笑我的都是小帅t！”

  

   左婧媛丝毫不在意，无辜的臭屁反驳“我本来就帅啊，t的话……也可以t。”接着明目张胆的瞟了一眼唐莉佳，“当然啦，偶尔p一下也没关系。”

  

   唐莉佳听着左婧媛指向性明显的话和丝毫不收敛的眼神，彻底红了个遍。低下头玩妹妹，不说话了。

   左婧媛一点儿没变啊……亏的她还以为成熟了，还是一样的无赖和直白。

  

   洪静雯看了眼唐莉佳的反应，不明显的叹了口气，握紧了手。

  

   自己再喜欢有什么用呢，也抵不过她的半句话。

   不喜欢的人永远也感动不了，更不应该抱有幻想。

  

   洪静雯算是明白的彻底。

  

   在左婧媛再度出现之后，她更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对于这句话的解读也更加清晰。

   算了吧，再坚持也没意义了，本身就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

  

   洪静雯这么多年一直都隐隐的有那么一丝期待，至少在左婧媛出现之前。

  

   唐莉佳是左婧媛的首选，何尝不是她的首选。

   洪静雯在心里苦笑，面上还是波澜不惊，刚刚的臭脸松懈下来，像是释怀了，其实更确切的说，是妥协，对唐莉佳的妥协。

  

   是对她无声的选择的妥协，对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坚持最终放弃的妥协，对于一个永远走不到她心里的人的妥协。

  

   但洪静雯需要自己缓冲的时间，对这段单向的感情，她需要自我调节的太多了。

   洪静雯拿起手机，对着众人晃了晃，像若无其事“去趟舞室，姐姐给我发微信。”

  

   “这么急吗奶盖，待一会儿呗，酒都没怎么喝。”

 

   刘力菲皱眉，作为好朋友，她们也知道洪静雯不对劲。

  

   “不待了不待了，一会儿该打电话催了。”洪静雯看看唐莉佳，下定了决心，

   又看看左婧媛。

   

   待不下去了。

  

   她冲左婧媛笑着说“以后常见面啊，我们一闲下来基本都在这儿。”

  

   左婧媛挑眉，像是意料之外的回复“好。”

  

   唐莉佳锁着眉头，奶盖今天怎么这么着急，平时舞室就算有编舞什么的，也不会急到立刻就要去。

   正要起身，却被刘倩倩不动声色的按住手。

  

   唐莉佳疑惑的看看刘倩倩，对方却瞪了她一眼。

  

   好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感觉倩倩不常这样。唐莉佳没有继续起身。

  

   “那…你很急就先走吧，还是别耽误了编舞。别的时候再来……”

  

   唐莉佳目送洪静雯离开，显得有些局促，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倩倩叹气，唐莉佳虽然成长的很多，成熟的很多，但对于感情上的事，总是处理的不过关，一到感情上，就好像又变回了‘中泰三傻’。

   也该有人放弃了，拉扯了这么久，也该有个结果了。

  

   刘力菲也重重的叹气，狠狠瞪唐莉佳。

  

   唐莉佳总是不知名的欠下感情账，作为两人共同的朋友，这几年，她们见证了洪静雯所有的陪伴，洪静雯是真的喜欢唐莉佳，但同时她们也清楚的知道唐莉佳还放不下左婧媛。

  

   就算这样，她们也还是会生气，为洪静雯感到生气，为唐莉佳的真傻和有时候面对洪静雯的装傻感到生气。

  

   但感情的事谁说的清楚呢，既然洪静雯自己做了抉择，那她们再怎么生气难过，也没办法没立场去劝什么。

   走出酒馆的这几步显得格外漫长，洪静雯觉得眼睛有些酸涩，没出息啊没出息。

  

   刘力菲几个人也待不下去了，她们担心洪静雯想不开。这段注定没结果的感情，洪静雯投入的真的太多了。

  

   现在左婧媛一来，唐莉佳异常明显的态度，说实话，她们几个都有些诧异，更何况洪静雯。

  

   “走了。”刘力菲不想跟唐莉佳这个傻子解释也懒得解释，大步流星的跟了上去。

   左婧媛看着她们的表情和行为，明白了。

  

   她盯着洪静雯的背影，突然放松下来，笑了笑，拿起酒瓶喝酒。

  

   看看唐莉佳，看这人还摸不清脉呢，一脸迷茫，左婧媛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无语。

  

   这么多年，唐莉佳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刘力菲好长时间没有这么明显的情绪外露了，再结合之前瞪自己的一眼，唐莉佳觉得八成和自己有关。

  

   再看着刘倩倩和卢静也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唐莉佳再傻也明白点儿了。

  

   “你们去吧，去看看她吧，劝劝…”

  

   唐莉佳眼尾下垂，搓着手不自然的说，神情复杂又有些不忍心。

   刘倩倩诧异了一瞬，很快也就释然了。

  

   是啊，唐莉佳要是现在还不明白，就不是傻了，而是脑子有问题了。

  

   刘倩倩拉着卢静站起身，“行，那我们俩也去看看，走了……”

  

   看看左婧媛，又看看高雪逸，欲言又止，算了吧，她们的事儿自己处理吧。

  

   刘倩倩和卢静没再说话，追出去。

   “要不我们也别喝了吧。”唐莉佳叹气，看看剩下的互相都对彼此余情未了的前女友以及前女友的好朋友，脸上的尴尬都快溢出来了。

  

   左婧媛碰碰高雪逸“我前几天丢了一个钥匙链，你去看看是不是在你车上，也许忘记拿下来了。”

  

   高雪逸努力回想，满脸都在诉说着疑惑“什么钥匙链，你有钥匙链吗？我怎么不记得。”

  

   左婧媛咬牙“我，有，你快去找。”

  

   高雪逸看着左婧媛逐渐狰狞的脸，仔细看，似乎还带着一点点心虚。

  

   明白了，想支开我。

   高雪逸真的无语，翻了个巨明显的白眼“好的，您说有就有，我这就去！”

  

   左婧媛无声的瞪了她一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个人谁也不说话。

   过了好久。

  

   左婧媛认真的盯着不知所措的唐莉佳，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洪静雯走了，”

  

   唐莉佳低着头握紧袖口。

  

   “我不会走的，”左婧媛绽开笑容。

   唐莉佳不知道左婧媛这句话并没有说完。

  

   她抬起头看着这个笑的明媚的人，心砰砰直跳，她慌的很。

  

   此刻就好像又看到了2019年那个永远炙热纯粹，热情明朗的少年。

   “你也回去吧，对不起。”

  

   她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现在就回复她。

  

   左婧媛对于这样的回答是在意料之内的，可是笑容还是戛然而止。

  

   愣了几秒钟，又挂上勉强的笑容“没关系，我猜到了。我还会再来的，下次见。”

  

   左婧媛顿了一下，走出酒馆，步伐不重却坚定。

   唐莉佳关上酒馆门，压抑着的泪水随着走光的人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对于左婧媛，她始终是放不下的，不管是2019年之前的左婧媛还是现在的左婧媛，只要站在她面前，就会一直牵动着她的心。

   但是她不敢确定，她也没有勇气重新和左婧媛在一起。

  

   她不确定现在的左婧媛改变了多少，会不会像以前那样用她任性的所作所为来无所顾忌的伤害她心底所有的爱。

  

   她没有勇气再像之前那样纯粹热烈的去爱左婧媛，这几年两个人经历的事情太多，遇见的人也不一样，她不知道两个人之间还能不能拥有像以前一样纯粹的爱。

  

   她唯一可以确定的就只有自己对左婧媛是爱的，爱从没减少过。

  

   但她思虑的太多了，以前是，现在更是。

   对于洪静雯，唐莉佳是迟钝，但是她都知道。

  

   她知道每次洪静雯看向她的时候，眼底隐忍的爱意，也能感觉到刘力菲她们有时候刻意明显的ky。

  

   但她更清楚的是，洪静雯是她很好很好的朋友，很多年的朋友，更知道自己对洪静雯的感情不是爱情。

  

   其实有的时候她也在怀疑，是不是自己没有看清自己内心，是不是自己其实是喜欢洪静雯的。

  

   但很快就被否认，因为她明确的知道她喜欢左婧媛的反应才是爱情，而不应该是她对洪静雯的样子。

   

   其实今天也算是一个结束吧，某种意义上。